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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母刚才骂人的精气神散了下去,然而天生要强的性子,甚至不允许她轻易在旁人面前显露弱势。
不过儿子的病终究还是令她原本挺直的腰背弯了下去,连平直的肩膀也一并塌下去,再抬起头时,眼圈微微泛红。
“他自己怎么说?”
她自己的儿子,哪怕已然不再亲近,她还是知道的,恐怕并不会太乐观,但他们已经阴差阳错地错过太多,以致今天,她需要从别人那里探听柴扉的状况。
“我还没告诉他实情,但也瞒不住了。”
穆淮章顿了顿,“因为我和他并没有法律认可的关系,所以,如果您不在场的话,他应该是第一个知道自己病情并对下一步的治疗负责的人。”
柴母心里那根刺再一次被挑拨到,脸色顿时冷了下去:“没有法律认可的关系?呵!
终于知道自己是外人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不会走。”
穆淮章面色还是平静的,甚至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好似他并不是在向柴母表明决心,只是单纯的陈述。
“我会陪着他。”
他对柴母说,也对他自己。
“我说了不需要。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会负责!”
“阿姨,这个先不讲,好吗?我请您来,是想让您做一下检测,柴扉这个病,目前来说,只有异基因骨髓移植有治愈的可能。”
穆淮章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摆出诚恳的姿态来,“所以,阿姨,可以吗?”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这样问,是不是对柴母有所冒犯,毕竟在柴母的眼里,这事根本轮不到他来拜托。
“我刚才说了,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负责,不需要你操心,现在你可以走了。”
柴母把电脑重重地拍回桌子上,“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如果不是和你胡搞,他可能还不会遭这个报应!”
“不,我不会走的阿姨,柴扉需要我。”
“需要你什么?需要你拿着这花里胡哨的文明杖去他跟前假正经地转一圈他就能好了?他是我儿子,只有我才知道他需要什么!
快滚!”
再好的涵养也控制不住因担忧焦虑和对眼前人的厌恶而生的怒气了,柴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许,是不想再控制,反正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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