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景琛站起来,对父亲微微弯了弯腰,打算提前离席。
在他重新直起腰板,抬起头来的时候,李看见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开始往外渗血。
老爷脸色一下子变了,瞳孔急剧收缩。
景琛倒退两步,扶住桌子,他的右手扼住自己的脖子,那里好像有点喘不过气。
他似乎很困惑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于是缓慢地看了看四周的人,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于此同时,有某种东西从他的身体内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去,最大的那股经过脾脏,心脏,喉咙,最后是口腔。
不断的呕血使他很快昏迷过去。
医生告诉老爷,是那个遗传病。
并不致死,只是会带有一些断续的,无法根治的疼痛。
这个遗传病位于脑部,而alpha的腺体也与脑部相连,景琛成年后,很快会迎接易感期的到来。
如果遗传病治愈的进程往前推进了一些,那么易感期就把它往后拉拽得更多,往无可挽回的深渊里拖去。
老爷已经太过衰老了,他已经没有能力再为这个家族提供更多的子嗣。
他在景琛身上寄托的某种虚幻盼望的完全破灭,终于给这位老人予以沉重的一击。
那段时间,景家似乎长久地被笼罩在某种诅咒的阴云中,老爷被阴云托着,载着,走向了生命的终结。
景琛成为庄园新的主人。
家族别无选择。
他是近亲婚姻的牺牲品,也是家族唯一的希望。
那段日子度过得有些艰难。
但最终景琛通过调整体质降低了易感期的频率,其余时间依靠抑制剂和药物的配合使用来维持正常身体状态。
从此他的内侧衣袋里会固定放两片高浓度可待因(Codeine)以应急,出行则需要拄着一根墨色手杖——对于很多贵族来说,这只是为了装点风度,但景琛的确需要它,脑部的疼痛让他在行走上有些困难。
这成为他的两个新习惯。
他养了一条狗。
血统纯正的灵缇幼犬,全身毛发浓黑,身形线条纤细流畅。
景琛常常牵着它在花园里,慢慢踱步。
当时景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人丁凋零的局面使它现有的地位变得摇摇欲坠。
不过家族最终还是在景琛不紧不慢的踱步里,渡过了难关。
23岁的秋冬时节,景琛终于放下夏都的事务,前往南方暂住。
伍管家留守庄园,而李挑选了一些能力不错的仆人随他同去。
南部有一座城市,叫作耶弥。
李隐约听说政府布置在那里的某个项目,前几年发生了不小的事故,造成重大伤亡,但对外声称是疫情,并花费几个月清洗隔离。
景琛这次是去负责巡察当时伤亡家庭赔偿的落实情况,但更重要的是修养。
据说那个城市人口流失很严重,alpha和omega占比极低,有利于景琛身体的稳定与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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