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总想模仿吉米和小金,但其实现实里根本受不了那味儿,只会引得她咽炎发作。
黎晖看看她,把手里两样东西放回去,关上箱门。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是个十来年的老小区,路灯昏暗,树影婆娑。
关澜伸手开了车里的顶灯,柔黄的光落下来,照着两个人。
她在心里想着怎么谈今天的事,也许就像学校老师的处理方式,把打架的学生分开冷静,现在也该冷得差不多了。
却又想等黎晖开口,看他是先说尔雅,还是先说齐宋。
“其实我早想问你了,就刚才那人?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啊?”
结果,黎晖先说了齐宋。
这让关澜对他更多了一分失望,却又觉得不算太意外。
早想问我?她倒是好奇了,反过来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黎晖回答,“上次在大学城门口看见过。
还有尔雅,她多替你骄傲啊,在我面前说你上新闻了。
我后来去看了看,那几个案子都是他跟你一起做的。”
关澜笑笑,并不否认,知道这样的对话避无可避,早一点迟一点总会发生。
“齐宋,至呈所的,争议解决组合伙人……”
黎晖喃喃说着,像是为了显示他知道的有多少。
“我们离婚十一年了,”
但关澜只是打断他,提醒,“各自都有过不止一段感情经历,这种事没什么可隐瞒的,也不用刻意交代吧?”
黎晖轻轻笑了,而后沉默,隔了会儿才说:“可我其实再也没有遇到过可以跟你相比的人……”
这话叫关澜不适,又不想跟他谈得太深,只道:“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了呢。”
黎晖又笑,半是自嘲,半带讥讽,说:“一个个的,就知道挑事,也根本没人会管我是什么状态,能不能开车。”
关澜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挡风玻璃上的那张罚单,刚才揭下来之后就随手放在外套口袋里了,这时候拿出来递过去,说:“你记得去把罚款交了。”
黎晖愈加笑起来,以为这是对他那句话最好的诠释,只有她会管他。
但关澜却接着说下去:“还有,以后别乱停车了,尤其是在校门口。
尔雅他们学校有规矩的,家长接送的时候违反交规,学生扣分。”
而后再添上一句解释:“我管你,是为了尔雅,也是作为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黎晖噎了噎,再次陷入沉默,而后才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现在就是一个人。
如果不是你,我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再找到想要一起生活的人,那我就只有尔雅了。”
关澜当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不想再兜圈子,直接把那句话说出来:“所以,你是打算提出变更抚养权的申请吗?”
可能是太直接了一点,黎晖有些意外,看着她解释:“不是的,我是说……关澜,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钱有了,孩子已经长大,自己也还算年轻,那些过去想做却没能做的事,那些想去却没能去的地方,现在都可以了。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会过得很好很好……”
关澜听着,问:“你这是在让我做选择,要么跟你复婚,要么你就跟我抢抚养权?”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黎晖忽然有些烦躁。
关澜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又往上加码,说:“就今天这件事之后,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把尔雅带去美国,独立抚养她吗?”
黎晖辩解:“我一直想的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关澜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息中带着轻微的颤抖,说:“我也跟你说过的,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你想用尔雅的抚养权来逼我,那就跟你从前用拖欠抚养费来逼我回头是一样的。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难吗?但你成功了吗?你为什么觉得现在就可以呢?黎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我是个人,不是你的所有物,而且我没有受虐的癖好,你用伤害我的方式是不可能让我回头的,也不可能赢得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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