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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能看到的视角推测,屋子里的人并不多。
男仆们端着银盘,穿梭在人群中,给客人及时提供食物。
夫人,小姐,先生们或坐在沙发上,或站立。
他们手里拿着酒杯,三两一群,围在一处交谈。
他们的微笑是恰到好处的,嘴角往上勾出一个适宜的弧度,含而不露地表达出风度,优雅,和自尊。
露台的窗帘被风轻轻吹起,那里站着一个少年,就是我上次我出逃时,看到的那个站在窗口的孩子。
他同样穿着正装,看起来依旧瘦弱,不过似乎长高了些。
我从李那里知道,这是景琛的弟弟。
景深。
贵族似乎很喜欢给人划分等级,按他们的说法,他是个“劣种”
。
不仅是哑巴,腺体也损坏了,信息素没有任何味道(对于alpha来说,这应该是种耻辱)。
这些都是天生的,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并因此而死。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孩子,他的头发和眼睛有种淡薄的黑,灯光照射下,远远看去,就像头上落了雪一般。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很容易就被所有人忽视,也与其他人泾渭分明地区别开来。
再过去的话,我只能看到半张椅子,cain安静趴在椅脚旁。
而那椅子的扶手上,搁着一只手。
黑色的衣装从腕骨包裹上去,延伸到那个人的肩膀。
每个人交谈的声音都很低,而且节制,晚宴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和沉默。
只是看了这几眼,我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男仆们陆续走出,收拾好东西,轻轻将门阖上了。
于是那双手消失在我眼前。
领头是最后出来的,看见我和李,有些讶然,很快行礼道:“李管家。”
停顿了一会,才继续道:“……云骞先生。”
我在需要察言观色的社会里生活了很久,很明显就听到了他声音里的迟疑与勉强。
景琛的意思总是难以捉摸。
我只是个替代品,是个被抹除身份的奴隶,又何必让每个仆人朝我行礼。
好歹他们是有自尊的,他们都为自己对工作而感到骄傲。
难道我也可以吗?甚至在耶弥的时候,我似乎活得也只是像具空壳一样,我遵从父母的旨意,迎合齐弋的心思,适应同事的交往。
难道我就能说,我能从中感到自尊和骄傲吗?
也许在这些仆人眼里,那些“您”
,那些“云骞先生”
,还有我,都是个笑话。
李和他们交谈完毕,继续领着我向前走去。
一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仆人。
不过在楼梯口,却恰好遇到一位夫人。
我下意识低下头去,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希望能遮挡住自己。
“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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