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祁正走神念叨:"
这人配这马,啧啧,当真没得说……"
忽听对方问话,不禁抬头。
二殿下瞧着自己,一双眼睛像刀子又像镜子,锋利透亮。
不小心对上,又恍惚觉得不过是两口平静的水井,偶尔反射出阳光晃了自己一下。
一刹那灵光闪过:如此福大命大二王子,值得跟随。
立即跪倒:"
单祁听从二殿下吩咐。
"
长生禀过符杨之后,单祁便由百户翼升为千户领,不养马了,改跟着二殿下种田。
符定和符留听了父皇派给老二的差事,一通狂笑。
"
营田督粮使"
?这算哪门子职务?他们两个,一个是万户府加镇国上将军,手里抓着最精锐的部队;一个是殿前司指挥使,负责宫门防卫——符杨给了三儿子这样一个不用到处跑,又能彰显自己信任和重视的体面工作——所以,不能怪他们轻狂,实在是没法把区区"
营田督粮使"
放在眼里。
按说开国登基,立储封王这些事就提上议程了。
符杨心里,纵然觉得老大有再多不完美的地方,但符定作为十足真金嫡长子,多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骁勇善战,功劳赫赫,这皇太子的位子是非他莫属的。
只是册封太子,势必跟着就要封王封侯,底下一帮人谁不眼巴巴瞅着?毕竟是英明神武西戎王,还没完全被胜利冲昏头脑。
想起西锦未灭,楚州不平,东南和中原地带尚未全稳,东北涿州还在黄永参那胆小奸诈老狐狸手里……大肆封赏,早了点儿。
又逢新春伊始,皇帝闲聊中提起这事的时候,莫思予表情持重:"
太子之位,大殿下众望所归。
只是眼下……大殿下似乎不舍得从楚州回来,这个,太子乃国本所在……"
唉,符杨脑袋大起来。
这个儿子,是骁勇得有点过了头。
头年入冬终于打垮了楚州义军,自己召他回来,想着叫他认真学学政务。
哪知这小子充耳不闻,一口气直冲到封兰关下,围了三个月没见成效,倒围出一肚子火。
急急的要军马要粮食,直嚷着不拿下蜀州不回京……真是气死人。
要知道,事情哪里这么简单?且不说楚州那些不要命的南人多半转入了地下,正伺机蠢蠢而动;眼下最要紧是解决吃饭问题,把东南和中原真正稳定下来——马上发动攻蜀之战,不等入夏,士兵就得饿着肚子上阵。
还不是时候啊……这个儿子,作先锋端的是锐不可当,可他那脾气,一旦杀出兴致,撞上南墙都不见得肯回头,非把墙撞破不可……
太子……还是再磨一磨吧。
长生带着单祁和二百亲兵,一路由西向东视察过去。
睢县是整个豫州最大的屯田据点,进入豫州,便先直奔此地。
屯田俘虏十人一甲,每甲包干五十亩。
踩着田垄转了一圈,长生发现有一片地进度快,质量好,明显比别的包干区要强。
看看这一甲干活的人,同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实力和其他小队相当,并没有多出壮劳力。
第二天,又转到这片地,停下来研究一番,明白了:他们之所以效率格外高,得益于极其合理的分工合作。
犁田、锄土这些重活由男人承担,扯秧、插秧等细活派给女人孩子。
五十亩地分成若干片,轮番作业,统筹安排。
反观其他小队,犁田一窝蜂都去犁田,插秧一窝蜂全去插秧,总有动作慢的,相互推诿的,分不到农具的,拖了后腿窝了工。
把监督士兵叫过来,问:"
这一甲的甲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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