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轩尼诗的度数不低,柏青梣的确是醉了,但如今醉酒对他而言也是奢侈,他很快就被满身的不适折腾得清醒过来。
姚维比他矮了一头,跌跌撞撞地扶着他往车的方向走,牵扯得僵冷的腰骨更加难捱,连着腿也疼得没了知觉,下台阶时踉跄摔倒了好几次。
柏青梣清醒后就没再问过陆霁在哪里,姚维架着他上了车,问他要不要吃一些止疼药。
“脏了还吃什么。”
右胸很痛,腰椎也痛,胃部更是折腾得厉害。
他没办法按住所有疼痛的部位,只能虚虚地用手捂着胃,试图缓解些许那里的冷硬。
但即便疼到这种地步,他也不愿意捡一片儿洒在车后座的止疼药吃,外科医生或多或少都有些洁癖,柏青梣更是严重到了偏执的地步:“……先送我回家,上午还有董事会要开。”
姚维默默点头,不敢违抗柏青梣的命令,逆着朝阳升起的方向发动了车子。
回到柏公馆时,天色已经大亮。
短短的一会儿时间,柏青梣在后面又吐了一次血,然后无声无息的昏迷了过去。
距离他喝酒刚过去三小时,正是酒精作用挥发的时候,到达公馆后姚维和管家平叔一起把人扶了出来,柏青梣烧得昏沉,连按着胃的手都用不上多少力气。
柏家没有家庭医生,大多是柏青梣自己给自己开药,但这会儿他意识全无,平叔只好紧急联系了一个医生,为柏青梣注射了退烧针。
今天上午还有bi的董事会,平叔和姚维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通知公司推迟,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急忙叩门进去,入目正是柏青梣撑在床侧按着胸口,整个人摇摇欲坠,地上是刚吐出来的酒,掺杂着些许红色血丝。
他呼吸非常急促和不稳,咳嗽压在胸腔里,疼得肩头止不住发颤,那双秋水眸却发狠地盯着地上的呕吐物,像是嫌恨厌恶至极。
平叔看着柏家姐弟长大,一见到少爷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管家立刻过来把人扶住,哄劝着说这就让人去订做新地毯,今天休息前保准儿就能换上。
柏青梣闭着眼睛不说话,胸口起伏不停,剧烈的呕吐对他的肺也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每一次呼吸都带起缠绵的钝痛。
他咬牙强自忍了一会儿,再抬起眼睛来,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得,告诉了姚维一串药名。
平叔低声问他,“少爷怎么还发了烧,别是肺里的炎症又起来了。”
“……早晚的事情。”
柏青梣缓了一会儿,让平叔扶他起来,“几点了?”
他看起来还是执意要去开会,平叔犹豫着报上了时间,距离董事会还有将近三个小时。
柏青梣低低答应了一声,眼帘疲惫地闭了闭,哑声询问:“陆霁最近按时上药了么?”
——
陆少在外面胡吃海喝了三天,昨夜的酒又喝得多,在车上就睡得人事不省。
连怎么被弄到床上都不知道,只顾着仰面朝天呼呼大睡。
他休息的房间名为客房,实则早已成了他的另一个家,里面乱糟糟地堆了好些东西。
柏青梣推门进去,看见地上乱丢的衣物先忍不住皱眉,一只手扶着腰椎椎骨,慢慢地俯下身去捡,搭在旁边的椅背上。
却难免站起来时眼前泛黑,摇摇晃晃靠着衣架才勉强站稳,传来一阵不小的响动。
陆霁在睡梦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他这些年常驻在icpo的执行局,整日和恐怖组织、毒枭军火商斗法,早就锻炼出了一流的警惕性。
况且陆家家宅不宁,他在家都不曾睡得这样安心,但此时他的确毫无防备,还打了个小呼噜。
柏青梣按亮了床头一盏小灯,扶着腰骨慢慢坐在床边,低头看了陆霁一会儿。
陆少生了张好样貌,五官英挺,眉间天生一段气韵,笑起来时潇洒明朗,难怪会勾走那么多人的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