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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里还跛着脚走路的穆淮章,推开病房门往背对着他看窗外的人身边走时,又跟平常一样稳健、郑重了。
听见开门声的柴扉并没有回头,不知他在看窗外的什么,那么入迷。
穆淮章明明只看到了黄了一多半的树叶和偶尔飞过的几只鸟儿。
柴扉好像又瘦了,病号服下的骨架几可称得上嶙峋,侧脸、耳后、脖颈,所有穆淮章能看到的肌肤都是苍白的。
穆淮章愈发后悔自己那一时的冲动,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也来两拳。
穆淮章没有叫他,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越过窄小的病床,跪坐在柴扉身后。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终于惊动了神魂早不知飞到那里去的柴扉,他微微侧头,还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被这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圈在怀里。
穆淮章感觉到了怀中人微微的颤抖,这颤抖传到自己身上,将他原本就抽搐成一团的心激得更加无法自抑得疼。
他很怕柴扉会挣开他,在听到宋舒名和程海风说得那些话之后,再不相信他;怕到穆淮章甚至想好了,即便柴扉挣扎,他也决不会松开他。
他会先按住柴扉的手臂,再将他转过身来,面对面地抱着他,决不让他离开。
然而柴扉并没有,初时的颤抖之后,他便不再有动作,只是静静地靠着穆淮章。
像在小二楼那天一样,一个人抱着他,一个人静静地被抱着,良久,久到树上哺食的母鸟都喂饱小鸟飞走了,他才在穆淮章吻过他的发顶之后,轻声说了一句:“回来了啊。”
一如往常,温和,平缓。
这句话,曾经的他每天都会听到。
有时,柴扉正百无聊赖地调换电视频道,听见他回家开门的声音,会转过头来笑着和他说一句:“回来了啊。”
有时,他或许正在厨房收拾一盘冷拼,走出来路过正在门口换鞋的穆先生时,也会说上这么一句。
穆淮章再也禁锢不住忍了几天的热泪,在他这句简单的“回来了啊”
之后,不小心让那几滴泪水落在了柴扉乌黑的发上。
只是他尽力让这泪落得隐忍,没叫柴扉感觉出来,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嗯。”
穆淮章松开手臂,极其自然地撩起他的头发,顺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干净,“想我了吗?”
柴扉向后靠着,也学着他的样子,“嗯”
了一声。
那让人无法自控的思念和困苦终于逼出穆淮章强压下去的狼性,然而他也只是掰过柴扉身体的动作略显慌乱,一切还都是温柔的。
他仍叫柴扉卧在他怀里,两人一起侧躺着靠在升了半幅的病床上。
穆淮章从柴扉的额头开始吻起,一点一点地用自己的双唇描摹柴扉的样子……
当吻落在柴扉浅色的唇角时,穆淮章尝到了他嘴里苦涩的味道。
穆淮章要将那苦味儿尝深一些,他再忍不住将柴扉拢在怀里,一点一点撬开他的唇齿,引渡那苦涩过来,再报之以自己假装出来一如往常的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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