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不安中,我每日过得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却还必须假意顺从地接受他所有的亲近,任他抱,任他亲,任他喊我“小景”
。
不过也不是没有顺心的事,这段时日府上四位大夫常来为我诊脉,药方几日一换,难喝得各有千秋的汤药雷打不动地灌进胃里,身子真的日渐有所好转。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脚步不再虚浮得随时能够绊倒自己,手上也有了一点力气,可以搬动小半桶水了。
虽说与我健康时还有天大的距离,可也十分让人满足。
管家带着裁缝来为我量身,说是九千岁吩咐给我做几件衣裳,过了四五日,竟直接抬了两大箱衣物过来,吓了我一跳,粗粗翻看,尽数是些做工精美的华服,款式与花色都与九千岁常穿的几件常服相去不远。
我小心翼翼地问管家能否给我换成粗布劲装,管家为难片刻,最终还是委婉地拒绝了我:“这……厂公的意思是,粗布衣衫是下人穿的,这些衣物都是按照柯公子的尺寸定做,您若不穿,只怕是要白白扔掉了。”
我只好收下。
这一日,九千岁忙到晚饭前才堪堪回府,我坐在饭桌前看他大步走近,高高的发冠与一身暗紫色官服衬得他更加气宇轩昂,忙碌一日的疲惫也未能盖过他强大的气场半分。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个阉人,他也是个比大多数人都强大优秀的阉人。
“督主。”
我仰头叫了他一声,他便顺势俯下身来轻柔地与我碰了下嘴,随后在主位上坐下,与往日别无二异。
食不言,饭桌上我们向来不会多加交谈,直到饭后九千岁带我去四位大夫的院子里走了一趟后,一起穿过花园往回走时,我才发现他今日异常的沉默。
我侧头看他,并未掩饰自己的目光,他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回看我,盯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寝殿,线条流畅的侧脸在月光下越发显得冷漠贵气。
“今日是二月初五。”
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低头盯着脚下的石板路,本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结果却是等来了一片沉默。
没有下人跟着,九千岁的气息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带了点并不容易察觉的不稳,脚步也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陛下解了顺王的禁足令。”
他突然说道,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我却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个瞬间,便被九千岁按着双肩压到路边的假山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我的背被撞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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