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荒唐得很,偏还各
自都能翻出些理由,全看姑娘自己愿意信哪个咯。”
宋回涯惊愕地整理着头绪,没有出声。
车夫感慨着道:“不过能叫天下如此多英雄好汉不远千里,四方云集来送他最后一程,这位谢门主死得可真算是光彩了。
不说近十年了,往前数个五十年,哪怕算上朝廷里顶天的大人物,也没几个能有这样的排场吧?看来着实是个响当当、了不得的人呐!”
宋知怯面上喜色一转,大感晦气地“呸”
了一声,觉得这世道着实是有些可悲了,可真要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哪里哽得慌。
抬眼望向师父,发现宋回涯正满脸沉思,当即缄口不言,免扰她心神。
待牛车驶进前方小城,宋回涯直接去租了匹马,赶在一日后抵达华阳城。
走进城门,才知晓那车夫所言还是太过含蓄。
街头往来的游侠比当日苍石城中更多数倍。
城内许多百姓都自发身着素衣,在门前挂上白灯,以作哀悼。
隔不上两条街,便能看见有人跪在地上烧纸。
满城空气都飘着一股纸灰的焦糊味,耳边最频繁的便是低低的悲泣声。
宋回涯一路快步直奔谢府门前,远远已能望见一群徘徊在附近不散的少年侠客。
这伙人该是慕名而来,又无丧贴不得入内,便在附近碰碰运气,看能否借此目睹一下武林各大豪侠的风采,以窥江湖深浅。
是以有人衣衫褴褛,有人绫罗绸缎,彼此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面上全是初出茅庐的懵懂跟稚气,倒是壮了此间声势。
至于他们说的什么,宋回涯已无心去听了。
宋知怯大张着嘴,紧紧抓住师父的手。
瞧这民心所向,都有些怀疑谁才是真正的恶人。
宋回涯对谢仲初死于谁手是不在意的,来前只担心那老贼是在使金蝉脱壳,想在事情盖棺定论前探个究竟。
可真亲眼见到这浩荡恢弘的阵仗,不由想起师父、师伯故去时不留山上的冷清寂寥,素来沉稳的心境跟着翻起场惊涛骇浪。
最盛的不是愤怒,而是讥讽。
——阴邪当道,湛溺太阳,日光毁缺,诳时惑众。
这天下的正与邪,黑与白,莫非真能凭一身虚假的庄严衣冠颠倒过来吗?!
……十年之后,若成名者还是这帮竖子草寇,或许真能叫这些鼠辈小人坐稳高台。
思及此,宋回涯胸口的郁愤便不断滋生,好似木锯刃上那凹凸不平的尖齿,脚下来回地踱步,想将这帮人冠冕堂皇的面目,带到天光下磨个粉碎。
一腔戾气正暴烈横生时,耳后倏然传来一阵风声。
宋回涯偏了下头,两指夹住一枚铜钱,抬眼望去,就见梁洗靠在对面的二楼窗台上,无精打采地朝她挥了下手。
宋回涯摩挲着手心铜钱,指腹粗糙的质感叫她迅速冷静下来,领着徒弟走进一旁客栈。
梁洗萎靡不振地坐着没动,严鹤仪比之上次倒是热情不少,跑来替二人开门,笑呵呵地招呼道:“宋大侠请进。”
宋知怯一
尾鱼似地从边上溜了进去(),爬上椅子?()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老成地敲了敲梁洗面前的桌案,问:“你怎么了?”
梁洗怅然叹气。
“谢仲初怎么忽然死了??”
宋回涯坐在她对面,开门见山道,“是你杀的?”
梁洗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幽怨地指着她。
宋回涯迷糊道:“我?”
宋知怯见她心情不善,为逗她开心,夸张地叫好:“我师父那么厉害!
远隔着十万八千里就把人活活吓死了?”
严鹤仪挽起袖子,兀自在一旁吃饭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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