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偃草莽出身,无皇室血统,虽则能力出众,终究少了点天命所归的意味,传言也不太好,虽则这些月日来东征西讨,所过之处无烧杀抢掠无欺压百姓,甚至展现了一个君王所具备的仁德胸怀,但远远不够。
魏则大约有意为他造势,只是各方阻挡下,效果不甚理想。
但现下,李偃的人拒绝了她的请求,甚至表现出丝毫不予商量的意味。
不欢而散。
临走前,国阳摊了最后的底牌,“对了,还未恭喜江东王,喜得麟儿,只是夫人早产,不知道身子骨如何。
这些天听说王上受伤的消息,想必很是担忧。
前几日我托人去拜会夫人,夫人强撑着身子见了,听说虚弱得紧,浑身都是抖的。”
魏则脸色巨变,压根儿无需掩饰,敛眉道:“我劝郡主莫要作茧自缚,不向老弱妇儿下手是最基本的道义,若郡主不仁,也莫怪我等不义。”
“先生说什么呢!
我只是恭喜王上一下,只是先生也莫威胁我,先是失了丈夫,又失了儿子,而今孤家寡人,又有何可怕的呢?我也劝王上,莫把我逼急了,我这人,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郡主好自为之。”
“我也劝你家主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见着再说下去互相该动手了,使者相见,动起手来实在难看,各自适时止了声,不再言语。
魏则送了国阳郡主一行人出营地,一队轻骑浩浩荡荡往关内行进了。
魏则一刻不停地入了大帐。
帐内,这会儿立着许多人,军医全在这里,各个脸色沉肃。
李偃自领兵以来,大大小小受过无数的伤。
最凶险一次,箭矢擦过心脏直穿后肩,他也扛了过去。
可现下让人担忧的是,主公眼睛伤了。
不至于凶险,但却更要命。
主帅没了眼睛,就好似将军失了上阵杀敌的剑。
魏则在李偃床旁立了下来,拜道:“主公。”
“如何了?”
李偃沙哑着声音,说不上什么情绪,一瞬间的大意,落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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