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却一收,盯着那热气腾腾的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更红,还在念:“坐也思,卧也思,梦里百转不愿醒,恐起千回还念君。”
“……”
花九气着了。
劝是劝不住的,一年总要伤上那么几回。
又听到他说:“可否?苍天怜我意,愿吻裴娇娇。”
操。
您老有才。
还裴娇娇……一脚能把老子踹吐血的那种娇吗?
花九险些忍不住骂出了声。
他将桶重重一撂,语气重重地说:“沈老爷,干脆咱回一趟塞北去?”
“不去。”
沈遇把信册收了,吸了吸鼻子,已恢复了他面沉如水的稳重样。
说:“就是觉着我诗写得好,特地读来赏听一番。”
鼻子都堵上了还,嗓子跟哭过似的!
花九真是搞不懂这人的别扭劲儿。
花九问:“这又是何必,你对四少爷一片情深,他也对老爷你一片痴心,你俩这又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国家尚未富强,怎能儿女情长……”
浊沈遇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认真道:“浊朝、待我戕!”
“……”
得嘞,这就是境界。
花九不懂,也不明白,风花雪月和心怀大义有什么冲突。
反正他家沈老爷觉得二者不可得兼,于是折腾自己,折磨他人。
“好了,早些睡吧。”
沈遇舀水淋了脚,“明日还要上差,第一次工部上任,若是迟了那可就怠慢了。”
“沈老爷,给季哑巴、额不是,咱们给季将军写封信报个平安吧。”
花九说:“我字写得不好,只好劳烦你了。”
沈遇:“无妨,字好与否不重要,小季应该只想看你写的。”
“……为什么这么说?”
花九不解。
“因为你是个木头。”
沈遇转身走了。
实则,他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工部,乃是祁王党张昭所掌。
沈遇实难不会去联想,自己升任工部侍郎一职,其背后不是禾东巡抚宋润止的推手。
四年塞北知府经历,宋润止同裴嫣然修成了正果。
熬到第五年时立了个政绩,拿了商账作假多年的塞北首富夏守成,以扰乱经济罪将他逮捕并抄没家产,而后在张太明的举荐下升任禾东巡抚。
终究难逃同流抱团,宋润止已是个妥妥的祁王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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