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来。
这想法真是天真,蓝衣黑裙的校服终究是无法阻止她披上红色的嫁衣。
婚期定于十一月初五,这日子是钦天监算出来的,说是吉日。
可那天却是阴云漫天,没一点吉祥的意思。
迎亲的队伍虽是浩浩荡荡,可是这样的阴天下,喜庆热闹的乐曲显得特别懒散、无力。
载沣原本想给儿子儿媳办个,穿婚纱,戴礼帽的文明婚礼!
双方毕竟都是新派人,肯定会欣然同意,而且还得说他开明。
岂料,话一出口,竟被儿子嗤笑,说他是挂羊头卖狗肉。
他被这话气得几天几夜没睡好,索性两手一甩就什么都不管了。
成亲当晚,亲贵外官,外国大使都来了,场面热闹非凡。
本来他们是想去请报纸媒体来的,可是遭到溥铦强烈的反对。
在那些亲戚,洋人面前,他已经觉得自己是供人参观的猴子了,他不想再让自己成为供全国人民的参观的猴子。
长辈无奈,怪他执拗,可又没有办法,只好顺从了他。
拜了天地,那个尚未谋面的新娘被送进了洞房。
那时,照相已经普及,他也见过她的照片,可总觉得这女子的影象不真切,迎光的地方太多,让人看不清五官。
不知道是不是傅家人故意这样做的。
新娘已经进房等候,惟有溥铦在外敷衍。
他知道自己不甚酒力,恐今晚喝多了,作出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来,便偷偷灌了壶白水,装作高兴,一桌一桌地去敬。
主人如此殷勤,客人自然求之不得。
推杯换盏更是奉陪到底,几杯白酒下肚,自己已经晕晕忽忽,而主人却面不改色,暗叹出国留洋的好处--见识增长不说,还能增酒量。
夜色渐深,喜宴已经到了尾声。
润名那帮后辈吵着要去闹洞房。
不过,被长辈喝住,说他们这是没有规矩。
溥铦长舒一口气,醇王福晋出来劝他回房:“外面有你阿玛应付!”
溥铦听出了弦外之音,“嗯、啊”
了几声,离开了大厅,进了内院,抬头看天,天色黑得让人心情沉重,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可又隐隐出了一点淡光。
这样的景色,让溥铦想起了莫泊桑的话:“人这一生,既不像想的那么好,也不像想的那么坏。”
第6章洞房
洞房内,到处都是刺激性欲的红色。
而新娘的名字却好似与这里的一切相抵触。
她的名字中有个雪字--文雪。
她喜欢这个名字,喜欢它的简单,平淡。
可她的母亲却嫌这名字晦气,一直想改她的名。
可这个愿望一直在过去的十七年里没有实现。
直至,她出嫁前,她的额娘做到了:“以后,文惠就是你的名字,无论谁问,你都叫这个。
连你那个丈夫问起来,你也这么答!”
听到这话,文雪绝望得不知所措。
自己要嫁的人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即便是他知道她的名字,又能怎么样,清楚她的相貌又怎么样。
两个人终究还是陌生人。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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