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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言看着这个被誉为当世最强术师、教导了无数优秀术师的女人,强大如她也在忧愁,惧怕死亡的来临。
“我必须要活下去,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做,我总得担得起慕宗师这个称号吧,我不想死,这是我的愿望也是神的旨意。”
慕兰卿再次用虔诚而有些疯狂的目光注视着母神像。
“神算什么?”
奚言盯着神像的脸,冰冷的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慕兰卿被他的话惊到了,在每三十年一次的知者预言下,世间所有人都对神明顶礼膜拜,不敢违抗神的意志,可是这个年轻人竟对神明这样轻蔑,“你不要说这样亵渎神明的话!”
奚言神色复杂,灰色的双眸中满是莫名的恨意,却又掺杂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这不过是在世人臆想下塑造的偶像罢了,将自己的想象强加在一尊雕塑身上,虚构出完美的神明,画地为牢,作茧自缚,”
他难得激动起来,愤怒的指着神像,“除了那些所谓的预言,神明为你们做过什么?世间疾苦他只是冷眼看着,凭什么,凭什么用可笑的预言困住别人的人生,你们都不觉得荒谬吗?”
一口气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愤怒倾泻出来,世人顶礼膜拜的神明,他再了解不过了,离自己而去的阿姐,还有先神大人,太久了,这个自己最为崇拜的神明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在无边的孤独中沉沦挣扎,等待着他灵魂崩溃的瞬间,凭什么啊,奚言手指发抖,“你们的神,真的存在吗?”
慕兰卿沉默了,她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孩子经历了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恨意,有些心疼他,她抬手轻轻地抚摸奚言的头顶,指尖温热,这感觉简直就像阿姐一般,奚言怔怔地看着她。
“你受了很多苦吧,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老师当然要开导你啊。”
慕兰卿笑容温暖。
奚言欲言又止,说了她也不会相信的,而且他也不想说。
“算了,你不愿意就不别勉强,有时候信仰不过是个精神寄托,存不存在并不重要,神明就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离我而去,所以人啊还是要有敬畏之心。”
“你还真是个虔诚的信徒。”
奚言并不认同她的态度。
慕兰卿失笑,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真是顽固不化,“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她给神像下供奉的牌位上了柱香,“你知道很多年前,这里有个术师,也像你一样质疑神谕,想要挽回屠城的危局吗?”
“知道,不过是个妄图就救下所有人,却把自己搭进去的傻瓜。”
奚言冷漠的像在评价别人的事,当年的一腔热血就这样被浇灭,他们不愿意被自己救,所以也不值得去救。
“不是哦,也是救了一些人的,”
慕兰卿示意他看向最高处的灵位,“当时他救下了城中的三名术师,他们感念那个人的恩情,后来在鹿鸣川的废墟上建立了鹿鸣书院,培育了无数的人才,广行善事,一直延续了几千年。
你看,这是神明大人的小小温情。”
“是这样吗……”
奚言看着灵位上刻的三个名字,非常陌生,没有一丝印象,原来还有人一直记得他吗?他所做的并不是徒劳的。
“你走吧,今天你说的这些话不要再和别人说了,可是会惹大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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