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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王知县再次一拍惊堂木,然后从袖中抽出一份长长的名单来,当着众人的面念了一遍,全是户房之外的各房“恶吏”
,接下来该开革的开革,该领板子的领板子,自有吏房和刑房负责。
众人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这才是堂尊今日的重点,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几位老爷身上。
而丁县丞、王主簿和马典史三人,则是明知王知县在断他们的爪牙,偏生又发作不得,只好一个个低垂着眼睑站在那里,宛如老僧入定一般浑然物外。
这便是阳谋的高明所在了。
几人打从心眼里明白,王知县玩的这一手,分明是想激起他们的反抗之心,才好将矛头对准他们。
一旦有人敢出声回护,则对方必然会趁势扣上一顶纵容包庇下属,任由恶吏欺凌百姓的帽子。
那样一来,可就不是清除几个小喽啰就能平息事端的了。
他们都会因此而被停职!
手中的权力,也将被剥夺得一干二净,最终成为一个个空架子------所以说,他们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那块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是任人宰割了,无非就是损失多少而已。
当然,这点小小的损失其实算不得什么,毕竟直到目前为止,除了户房以外,其他的房科都还掌握在他们手中------至少,他们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随后,王知县又说起了夏税征收一事。
眼下已经进入了五月底,夏税之事不能再拖了,早一天收讫,才早一天安心,税粮才是考核地方官的主要标准,夏税秋粮历来也被视为头等大事对待。
王知县发了话,命各区粮长明日齐聚县衙,商谈税收诸事。
之后又让户房钱司吏,吴典吏及书办祝振东三人入后衙签押房议事。
正准备散衙时,荣师爷却是从后方转出,悄然来到他近前,低声道:“东翁,先生遣人送来书信,说是病体未愈,病假还需再请两日------”
“------”
说是小声,其实声音并未刻意压制,下方不少人都听到了这话。
个个大摇其头,心说还是人李师爷牛气,小小风寒就能请上十天半个月的假,也是没谁了------
王知县打开书信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张富,吴山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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