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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似乎停了下来,两颊却被刮得生凉,不禁蹙了蹙眉。
半晌,终于沉下右肩施力拉弦,待瞄准后,只听“嗖”
的一声,羽箭疾速朝前驰去,正中靶心。
马背上的身影略滞一瞬,尔后便又从箭筒取箭搭弦,行云流水般地将一支支长箭射入靶心。
这幅恣意潇洒的模样,自七年后再度出现在高成淮眼前,到底勾起许多不快的往事,狭长的眸子微眯,积尽晦暗。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箭筒早已全空,薛翦只得调转马头,将马驱了回去。
即见高成淮负手立在武台上,嘴唇轻闭着,瞧不出什么神情。
便将弓筒一并抛给方才替她绑袖的宫人,快步拾阶而上。
因刚骑过马,雪腮隐隐染着一层胭脂颜色,双眸更是清如涤洗,缱满意气。
“殿下的马叫什么名字?”
薛翦在高成淮身边站定,语调尤为明亮,倒令他顿了一会儿,方平声道:“泠光。”
听罢,薛翦皱起眉宇,嘀咕道:“马是好马,名字却”
如此寒凉。
哪里像她的炙影,只消一唤,眼角眉梢都能够得洋洋暖意。
高成淮默了少顷,忽然扯唇问她:“怎么,不合适?”
薛翦这才察觉自己言语有失,连忙摇头。
“表妹以前不是这般吞吞吐吐的性子,怎么七年不见,在临州养得忸怩了许多。”
高成淮端看她须臾,话里话外皆是嘲弄。
薛翦愣了片刻,只觉一簇怨意在心底缓缓流淌,正待开口时,原本的说辞却换了一套。
“殿下也说了一别七载,臣女自然不是当年那个莽莽撞撞的小丫头了。”
复敛正眉目,朝高成淮歉声道:“从前种种皆因臣女少不经事,如若惹得殿下不豫,还望殿下从轻责罚。”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自己儿时做的那些不逊之事披了个年幼无知的外衣。
若真罚了她,倒显得是他堂堂一国储君毫无肚量。
高成淮低声嗤笑一声,反诘道:“是么?”
不及她回应,重又平静地望了过去,“显见你嘴上不饶人的本事倒一点没退。”
话落,薛翦哑了半晌,随后紧紧抿着双唇,不再言声。
高成淮难得见她碰一鼻子灰,心中受用,眼尾逐渐浮上一抹真切的笑。
旋即想起皇后所言,提步朝前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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