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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没有去扳景泰蓝的脸,也没有动,只道:“你看清楚,人是这么死的。
就这么一下,什么都没了,不能再动,不能再讲话,不能再见他的亲人。
之后,虽然会有很多人笑,但也会有很多人哭,他的亲人,子女,朋友。
这些人和事,要花费很多年才能得到,失去却可以很快,一句话,一个命令,一抬手,一瞬间。
”
“不杀人……不杀人……”景泰蓝双手揉眼睛。
“不。
”太史阑道,“有些人不杀比杀好,有些人杀比不杀好。
你记住,若杀一个人,笑的人比哭的人多,那就当杀。
”
“不懂……”景泰蓝困惑地转头看那尸体,“他……笑得人多?”
“这是个特例。
”太史阑淡淡道,“某些人糙菅人命,你不要学他。
”
容楚听到这里,眨了眨眼,他觉得他该生气的,某个女人实在不知好歹得很。
可不知怎的,看惜字如金的她,那样絮絮对景泰蓝临场教学,用她的独有理解,将那些夫子们说一万遍景泰蓝都不会听进去的话,灌输进他的小脑袋。
他便觉得,真的很有意思。
她是冰山,日光之下的冰山,每个角度都折she万千光华,风姿独艳,灿若琉璃。
太史阑手掌抚在景泰蓝头顶,忽然转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
她那一眼很短暂,却真正第一次倒映他眸的笑影。
因为他的尊重。
她不惧人羞rǔ践踏,但若有人出手捍卫,她亦知温暖。
容楚望定她静而定的侧面,她永远平视的眸光少见的柔和。
他忽然再次微微一笑。
似风chuī绽一朵,长生花。
容楚忽然出手杀人,场中学生都被震住,院正大人青着脸色,急急召唤着将尸首抬下去,并通知苦主。
众人原以为要有一番发作,不想院正和营副,从头到尾都没对容楚有一点眼色,一些惯会看风色的学生,渐渐若有所悟,讥嘲的笑声终于消失不见。
人群终于安静下来,太史阑重提话题,“曹助教,你还没来测验。
”
“你?”出乎众人意料,曹助教没有因为容楚给太史阑助阵就改变态度,随意地摇摇头,“你学不来的。
”
“为什么?”太史阑问得平心静气。
“我这一门,是不入二五营课目的一门,因为它直属于丽京光武总营。
”曹夫子挺起胸膛,语气自豪,瞬间由畏缩老头转为光芒万丈的伟大导师。
众人一呆,只知道老曹始终找不到弟子,却没想到,这门科目还有这么光辉的来历。
“这门科目,即使在光武总营,学的人也不超过三个。
”老头伸出三根脏兮兮的指头,“按照规定,每个地方光武总营都会设立这一科,但和二五营一样,也许多年都招收不到弟子,但即使如此,这一科也必须设立。
”
他心中默默补充一句——不如此,不这样大海捞针的等,便永远没有可能超越东堂天机府。
随即又默默叹口气,等了这么多年,始终等不到一个人。
也是,这样的人,天下本就寥寥无几,东堂正是早早知道了这类人的存在,又得了秘法,将之聚集在一起,早早调教,才能在每次和南齐的争斗中占尽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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