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阿特柔斯[34]之子墨涅拉俄斯[35]美貌绝伦的妻子海伦[36]被特洛亚的王子帕里斯拐走了,为这样一点小事,迈锡尼的国王阿伽门农[37]不惜召集半个赫楞地上的众英雄,航船跨海,起兵对抗特洛亚,现在正处于围城僵持的阶段。”
“是的,情况正是如此。”
荷鲁斯叹了一口气:“这事确实不好处理……族长近来如何?”
“我兄弟宙斯,他为此事操心得了大病,正在修养当中。
恐怕今年的年祭将缺席了。”
荷鲁斯的母亲伊西斯[38]上前关切地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吗?你们没有什么应对的计划么?”
波赛冬答:“我们打算置之不理。”
“怎么说?”
“哎……作为主祭司的我们,无论对事态做出什么样的干预,都要秉承谨慎小心的原则,如果我们干预了战争,就必须有好的结果;假如并未带来和平,反而招致什么更坏的事情发生,怕都是要被乌鲁克的上层们追加罪责。”
“如果今年上面真的责问你们失职,你们又有什么举措应对呢?”
“我兄弟宙斯今年不参与祭典,以我对上层的了解,主事的人不来,他们是不会浪费时间去责难我们这些下人的。
若真被问道,我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地上的人们生性好战,这只是一场偶然出现的混乱。
等着事态自然平息,乌鲁克的上层们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嗯,确实如此。
这样的处理是妥当的。”
波赛冬又道,“对此,我们十分羡慕贵国平稳的施政。
您的政绩显赫,放眼整个西部的边疆、东部的埃兰,抑或北国的山地、南面的苏美尔城邦,您治下的凯美特常年风调雨顺,无大灾大难,这样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
荷鲁斯客气地答道:“哪里哪里。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父辈欧西里斯[39]和赛特[40]在最早得到权柄的时候——就是从那些辛拿地来的总领使那里分来的能力之时,他们过度贪恋这些能力和权力,才没有像赫楞的仁慈之主宙斯那样,慷慨地把自己的能力分给那些地上地普通人——农夫、渔夫还有斗士们。
因而,传到我这一代的时候,就很自然的继承了这个传统。
权力的集中让整个凯美特只有一个命令的来源和崇拜的对象,地上的人会头脑就会简单很多,也更易于管理。
但这也是有代价的,这样巨大的责任意味着我一个人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会比你们多些。”
阿波罗走上前,意味深长地说:“诚然,当初我父亲宙斯刚掌握权力时,也是如此,那时只有他一个人发号施令;然而,他逐渐意识到要应对这世间千变万化的局势,某些细枝末节的事务单凭他一人难以察觉,所以他才把权柄又再分下去,乃至今天上至宙斯的众亲属,下至泉水仙女、树之精灵、海仙女、潘[41]、萨堤尔[42]、半人马[43]和那些各国的英雄们。
他们行走在各个地方,帮助宙斯目不所及的微小角落和生命。”
“但这也是你们混乱的源头,不是吗?”
“是的,这样的分配,造成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反而招致了越多的混乱,对此我们是无法理解的。”
荷鲁斯说道:“我明白令尊的初衷,但我恐怕到了首都乌鲁克,那些趾高气昂的阶层是不会花过多的时间去理解你们的。
试想,我与你父亲虽在边陲之地可谓一方诸侯,在各自的疆土内威望无双。
但到了乌鲁克,我们至多算是第九级的祭司。”
“是啊,即使尊贵如您,也只是第九级的祭司。”
“没错,并且在我们眼里那些严厉且高不可攀的总领使们,也才是第八级的祭司。
在苏美尔的每座城池中,城主们皆拥有七级祭司的力量与权势;而七、八、九这三级祭司在乌鲁克的祭司体系中仅属于最底层的阶位——灵能阶位。
至于最高的第一级神圣阶位的撒拉弗元老会的成员们,他们拥有几乎可改变世界结构的力量。
在他们眼中,我们这群人,若用优美的言辞来形容,便是得力助手与忠实下属;若直言无华,则我们无异于他们的舞犬。
身处如此地位的人,恐怕并不会有过多的时间来听我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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