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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在明亮得过分的派出所里,看姐夫跟双方的辅导员不住鞠躬,跟民警和伤者家人赔笑沟通,他才逐渐清醒,悔意紧随其后。
他已经很大了,不但没为姐夫分忧,反而平添负担,太过意气用事。
此事过后,姐夫的植发不知要愁掉几根。
何须归和欧阳豆也来了,经常插不上话,只能干瞪眼。
前者还试图把江湖上那套原始粗暴的法则灌输给警察,以证明他是行侠仗义,一点错都没有,被后者捂住嘴拽到一旁。
最终,赔给人家一万元,算是调解成功。
伤者觉得太丢人,还请求辅导员别上报学校。
正好寒假来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了结了。
走出派出所时,天边已漫上淡薄的白。
被绿者算是个富二代,当即把赔偿数额转给厉行,还连声道谢,夸他干得漂亮。
他顺手又转给了姐夫。
“你留着花吧。”
他轻轻摇头:“对不起,姐夫。
你揍我一顿吧。”
“你不是冲动的孩子,以后动手前多想想就行了。”
姐夫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这么大的个子,谁能受得了你的拳头。”
“为什么不揍我,不骂我?如果是豆子犯事儿了,你肯定会揍他的。”
他闷声说道,瞥着姐夫的表情,见那张沧桑而温和的脸上多了分笑意。
小时候,别的孩子都怕家长打骂,他却渴望与外甥一起挨训。
那样,才有一家人的感觉。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姐夫笑了笑,“有很多人,从不见他做什么好事,但最爱说三道四。
我面子薄,在意别人的看法,怕人家嚼舌头:看吧,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心疼。
你就体谅一下姐夫的自私吧。”
厉行轻轻“嗯”
了一声,喉头酸楚。
若连姐夫也算自私,那世间便没有无私的人了。
血缘是天然的保温层,像外甥这样拥有它的人不容易冷,挨顿臭骂睡一觉就会忘却。
姐夫只是努力想让容易失温的自己,得到同样的温暖而已。
“放假了,还不回家住啊?”
姐夫问道。
厉行笑了笑,没说话。
“想跟同学玩啊?那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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